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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业变局给花荷带来的挑战（四）

 

原创 说花者老张 老张说花 2025年07月19日 19:02 上海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三

     

     在今天看来，鲜花进入超市销售是欧洲花卉零售的一场变革，实际上这背后是欧洲花卉长期商业化的进化结果，从更长时间轴看，是欧洲，尤其是荷兰花卉产业在漫长过程中产、销相互促进、协同发展的结果，我把它称为渐进式产业发展模式。

 

     上期简单把欧洲花卉消费市场形成和发展做了个概括性回顾，今天主要聊聊超市引入鲜花销售在生产上所遇到的问题。

     

    在上世纪初，欧洲大多数花卉是露天生产。据统计，1904年，荷兰全国木结构简易玻璃温棚仅28公顷，其中用于花卉生产的更少。

 

    最初建造的简易温棚多是为花卉能安全越冬所准备的，下图右边看到的下沉式温床就是其中一种。

 

 

花商的苗圃（比利时画家亨利·德·布雷克勒尔1864年作），这种下沉式温棚也用于冬天种蔬菜。

 

 

     20世纪初荷兰用来种蔬菜瓜果和花卉的下沉式温床

 

     后来开始有木结构的简易玻璃温棚用作生产，其中就包括一种在传统保温设施果墙（Fruit Walls）（下图）基础上演化出的一面坡玻璃温棚（再下张图）。

 

     “园丁”这张作品将欧洲园艺栽培中最具特色的几种保温模式展现无遗（果墙、下沉式温床、简易温棚、玻璃温罩）。

 

 

    园丁（19世纪法国画家古斯塔夫·凯洛特1877年作品）

 

 

荷兰1930年代依砖墙（果墙）建造的木结构玻璃温棚。这种温棚与我国北方的一面坡日光薄膜温室相似，都是利用墙体白天吸热夜间散热来实现保温，不同的是，一面坡日光薄膜温室夜间盖了层保温材料，而荷兰当时没有这样的条件。

 

      这一时期，大规格平板玻璃在温室中的应用增多，但钢材骨架还较贵多为木质骨架，这类温室多半无加温，利用墙体白天吸热夜间放热来保温。

 

     简陋的设施、落后的技术和低水平的生产一直到上世纪60年代才有明显改善，而在此之前，所谓的鲜切花不但季节性强、产量低、缺少切花类型品种、品质差而且以“小短腿”居多（见下图），所以，在18世纪-20世纪初的许多绘画作品中“小短腿”的身影比比皆是，这并不妨碍人们对鲜花的喜爱。

 

 

花童系列（英国画家奥古斯都·埃德温·穆里迪19世纪末作品）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四

 

    让我们再来看下荷兰超市开始销售鲜花时面临的产业环境。

 

 

    1950-2022年荷兰主要花卉品类生产规模变化走势图

 

     1950年，荷兰花卉生产总面积（球茎类、庭院苗木、盆栽和鲜切花）共10748公顷（约16.12万亩），其中，球茎生产面积占60.5%，切花（含盆栽）生产面积为1153公顷（17295亩），占比10.72%，而切花生产面积估计一半不到。

 

    1960年，生产总面积14850公顷，其中球茎类占比70.14%，切花（含盆栽）占比10%。1965年有个数据显示，当年用于切花生产的玻璃温室达到了750公顷（11250亩）。这已是非常大的进步了。

 

     由于当时保鲜和冷链技术不成熟，限制了鲜花长距离、跨区域流通，再加上市场消费观念尚未培养起来，所以，超市售卖鲜花被局限在交通条件好的几个大城市，而且，扩张速度非常缓慢，直到1972年这种新零售模式才出现在德国的阿尔迪（ Aldi）连锁超市的货架上。

   

     正因如此，我们把上世纪60-70年代这20年称为超市售卖鲜花的萌芽期。

 

    这一时期，荷兰花卉业或者说整个园艺业，其发展重心在于设施水平提升、生产规模扩大、品种、技术积累和消费市场的培育。

 

     从50年代开始，温室的建造成本因技术进步，产能提升而大幅降低，木结构逐渐为钢结构所替代，而且连栋温室的内部空间可以做的很大。著名的文洛（Venlo）玻璃温室就是这一时期标志性产物。

 

 

      荷兰园艺生产上应用最广泛的文洛（Venlo）温室

 

      与此同时，随着1959年格罗宁根油气田的开发，荷兰花卉被带入了一个新时期，因为随后在荷兰，累计发现了260个大大小小的气田。

 

    在随后的50多年里荷兰都是全球重要的天然气生产国之一。此时的荷兰，已不是人们口中那个“家中无矿”的车夫了。

 

     很快，天然气替代煤炭成为荷兰温室加温的主要热源，除此之外，天然气还用于发电和制备CO2。自此，阻碍生产发展的两个最大障碍——设施提升和加温问题基本解决，鲜花实现周年生产，更关键的是产能提高的同时成本还大大降低。

 

      数据显示，15年的时间里，荷兰用于切花生产的玻璃温室面积从1965年的750公顷扩大到1980年3250公顷（近5万亩），另外还有720多公顷用于盆栽和花坛花卉的生产，也就是说，到了1980年，用于花卉生产的温室总面积就迅速扩增到4000公顷（60000亩）。

 

     这一时期也是荷兰花卉拍卖市场交易规模的扩张期，此时的拍卖市场与产业的发展相得益彰，如果要说挑战，更多来自于拍卖市场数量太多，因“僧多粥少”而带来的“内耗”，所以，这个阶段既是花卉拍卖大发展的时期，也是各市场之间激烈竞争，兼并、破产、淘汰的过程，结果是到了90年代，阿斯米尔拍卖市场和荷兰花荷拍卖市场脱颖而出（百年花卉拍卖的前世今生）。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五

 

     上世纪60-70年代荷兰花卉业取得的惊人进步其实还仅仅是个开始。

 

 

   1950-2022年荷兰主要花卉品类生产规模变化走势图

 

     1975年荷兰花卉生产总面积（露地和温室）22218公顷（33.33万亩），而到了2000年，这个数字变成44032公顷（66.05万亩），其中盆栽（鲜切花）面积从4119公顷增加到8479公顷（12.72万亩）。

 

      也就是说，上世纪80-90年代是全欧洲超市花卉销售渠道的扩张期，同时也是荷兰花卉高速发展的“黄金二十年”、技术和品种爆发的二十年，产业实现全球化成为“花卉王国”的二十年以及产业变局最大的二十年。

 

      细心的读者会发现，在上表中，自2000年开始，荷兰鲜切花和盆栽生产面积不增反降，到2023年面积已降到6640公顷，与2022年持平。23年里面积减少了1839公顷（2.77万亩）。

 

    而且，最近十年，荷兰鲜切花温室生产面积在逐渐减少，相反，露地生产面积在增加，2023年鲜切花温室和露地生产面积分别是1850公顷和2760公顷，露地切花面积较温室面积多出900公顷。这些数据就是产业变局的结果。

 

    在接下来挑战（五），甚至（六）或（七）中，老张会聊到花卉超市零售发展剩下的2个阶段，还会聊到在产业变局给花荷拍卖市场带来的挑战（二）中花荷集团最新统计数据背后反映了怎样的产销变化？欧洲消费群体大众化给行业带来的影响；技术创新、爆发如何给花卉产业赋能？鲜切花玫瑰生产外移与零售渠道变化的关系等等。

 

    最后，肯定还要聊聊我们的“云花”。中欧之间花卉产销变化的区别；云花目前处于什么样的发展阶段？云花当前面临哪些挑战，花卉拍卖在新产销变局下的末来……。

 

     上述这些内容有的会形成系列，有的会独立成篇，形式不限。因为内容多，需要查很多资料，有些观点还要多方应证，时间上也就无法有明确保证，望各位看官见谅，同时如发现错误之处也请及时指正。

 

当然，最最重要的要给老张点个小红心！！

 

备注：1950-2023年荷兰花卉生产面积的数据来源荷兰花协和荷兰中央统计局（CBS），因年代太长，统计口径的变化会导致数据略有差异，但不影响趋势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