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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的鲜花生意,正被年轻人“垄断”
云南的鲜花生意,正被年轻人“垄断”
原创 秋子 秋子的商业笔记 2025年11月17日 21:00 云南
上周三去斗南逛了一下,按理说不是花市高峰,但整个市场里依旧满眼都是快递员、直播车、穿着棉服却踩着小皮鞋的年轻姑娘,还有几个戴鸭舌帽的“选品男”,一边拍花一边骂物流太慢。
我站在一摊粉玫瑰旁边,老板娘抬头看了我一眼,问:“你是不是也是做电商的?”
我摇头。
她叹了口气说:“斗南现在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本地人在赚了,都是年轻人在抢生意。”
云南的鲜花生意,正在悄悄地,被年轻人“垄断”。
不是他们抢了花农的地,而是他们拿走了生意的渠道、流量和利润。
01
“卖花的”变成了“种流量的”
斗南,原来是种花的天下。
现在是做账号的天下。
最早开始卖花的是一批“插花老师”“批发大户”,后来是“花艺培训”“鲜花档口”转型做微信社群、朋友圈图文销售。再后来,就轮到年轻人了。
他们的打法根本不讲传统:
什么“选品”“打样”“拿货”那一套,全砍了。
直接拉一个三米乘两米的小货架,把玫瑰、尤加利、小雏菊叠起来,灯一打,人一站,“家人们你们看这个花苞饱满不饱满、这个价格香不香、这不是毛毛雨这是浪漫暴击”……
直播间三分钟,比你摆摊三小时赚得多。
现在斗南最忙的不是花农,是快递点。
那些本地批发商过去最怕物流慢,现在最怕的是:对面小姑娘在抖音卖爆了,回头市场都涨价了。
有个花农私下说:“我们种了一辈子花,现在一半收入靠年轻人带货带出来的行情,像赌局。”
赌行情、赌热度、赌他们哪天换赛道。
02
“懂美”的年轻人,正在重塑云南的花价
过去,花的价格是“自然定律”:看季节,看雨水,看供需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有一次我在花卉拍卖中心,看见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蓝色玫瑰,编号都很靠后,但一到竞价,几个账号主同时出价,最后居然拍到了18元/扎的价格。
我问为什么,旁边一个“打包工”说:“这款花上周在抖音火了,被一个百万粉的花艺博主配了个‘蓝色回忆’的文案,粉丝抢疯了,现在整个斗南都在找这色号。”
是的,现在花价的逻辑,不只是“供需”,还有“审美”。
以前做鲜花,只讲“好不好养”“开不开得久”“耐不耐运”,现在要讲“视觉张力”“色系搭配”“小红书爆款”。
那些没上过学、连普通话都说不顺的花农,根本听不懂这些词。
但他们不得不被裹挟:
一旦有某种花型爆了,全市场都跟风种、加价、囤货,再被平台薅一圈流量,一地鸡毛。
“搞内容的人决定什么花能红,我们只能跟着干活。”一个三十多年经验的花农苦笑着说。
03
从批发,到电商,再到“内容”,整个产业已经换人了
斗南老一辈做花生意的人,其实很厉害的。
他们懂行情,手上有货,能控制几个村子、几百亩地的产能。有人靠鲜花生意,在昆明买了三套房,有人供三个孩子读完大学。
但就是这些人,现在却被逼到“边角料”。
一位原本做鲜切花批发的老板跟我说:“我们以前一批是发一车,现在一车都发不出去。因为电商卖的,都是一扎两扎的小单,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大批发了。”
电商平台变了之后,生意也变了。
以前拼产能、拼渠道,现在拼运营、拼内容、拼算法。
你是老江湖又怎样?
不会剪辑视频、不会搞活动、不会拍短剧,一样卖不过一个穿JK制服的小姑娘。
有点像“田里的巨头,被手机里的草台班子干掉了”。
但干掉他们的,并不是“资本”,而是一群能写文案、能直播、懂算法的年轻人。
他们不一定懂花,但他们懂流量。
04
这不是年轻人的错,但确实是老一辈的输
我没有站队的意思。
年轻人来斗南创业,是这片土地的机遇——只要你拼得起、熬得住、卷得狠,斗南永远欢迎你。
他们也带来了更新的审美、更短的路径、更强的获客能力。
是的,整个斗南因为这批年轻人活起来了,快递量、客单价、品牌认知都在往上走。
但与此同时,也真的有很多“做了一辈子花”的人,在这轮淘汰赛中,被边缘化了。
他们不懂流量平台,也不擅长直播。
他们拿着三十年的经验,却输给了一句“全网最低”。
有人被迫改种食用玫瑰,有人把大棚转租给花艺工作室,有人干脆退了斗南,在县城开个花束店。
云南花市的新秩序,是在一片热闹里,悄悄被重构的。
你没发现,是因为他们走得安静。
05
写在最后
云南的花,是靠自然长出来的,但现在,却越来越依赖“手机屏幕”来决定它们的命运。
一个新手主播的带货话术,可能改变一个品种的命运。
一套审美视频的爆红,可能抬高整片花田的单价。
而这一切的中心,不再是种花的人,也不再是老市场的批发商。
是年轻人,是做内容的人,是能把“送你一束云南的春天”卖成十万单的团队。
这不是什么“垄断”,也不是什么“阴谋”。
这就是新时代的生意逻辑。
但我只希望,在这个逻辑里,那些种了一辈子花的人,别被彻底遗忘。